畫家眼中閃耀的少女
文／品學堂
約翰尼斯•維梅爾（Johannes Vermeer，1632-1675）是一位非常傑出的畫家，被視為荷蘭繪畫史上其中一顆亮眼的珍珠。維梅爾對畫作的要求很高，像是構圖十分嚴謹、喜好使用難取得且昂貴的顏料，並且對光影有著巧妙的運用。種種因素造成他作畫緩慢，目前只發現了三十六幅作品流傳於世。
維梅爾早期專門繪製與《聖經》、神話或文學有關的題材。但後來他開始關注日常生活的室內場景，並詳細描繪家具與室內裝潢，《倒牛奶的女僕》就是著名的例子。同時，維梅爾的創作題材也受當時荷蘭流行的一種人物造型畫影響，被稱作「Tronie」。與肖像畫不同的是，人物造型畫像會刻意安排畫面細節，例如，繪製臉部特寫、塑造異國裝扮等。《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》就是他創作題材改變後的作品，而畫中女子的美麗容貌也常被人們拿來與《蒙娜麗莎》相比。
維梅爾的祕密武器
許多人認為，女子之所以美麗是在於頭巾的藍及珍珠的襯托， 讓人們不禁與畫中女子互相對望。 這樣的說法，不是沒有道理。少女頭巾上的藍色嚴格來說是「群青色」，是由青金石的礦石原料，經過耗時的加工製作而成。在古代，顏料不像現代一樣可以利用化學合成，只能從自然界中的植物、昆蟲或礦石中提取。但自然界中很少有能提煉出藍色的原料，因此青金石的價格比相同重量的黃金還要高。用青金石提煉成的「群青色」來作畫，往往耗價不斐。
維梅爾熱衷於在畫中使用群青色，據傳聞，他差點因為這種顏料破產。這種顏料有著性質穩定的特性，可以讓畫作色彩經久不褪。這個特性與基督宗教所尊崇的永恆互相呼應，因此「群青色」在當時有尊貴的涵義。除了財力雄厚的教會向畫家訂製的宗教故事畫作之外，幾乎不會使用到這種顏色。而群青色永恆、尊貴的意涵，也展現在北宋王希孟（1096-1119）所繪製 的《千里江山圖》中，這幅畫象徵了「皇帝所統治的江山永遠不變」。
以物襯托出不凡氣質
由於《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》是「人物造型畫」，人物的衣著都會經過畫家的安排與設計，並不像《蒙娜麗莎》一樣是單純的肖像畫。因此對比樸素的衣著，垂墜在耳上的珍珠耳環就似乎顯得「不太協調」。收藏《戴珍珠耳環 的少女》的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 （Mauritshuis Museum），與Hirox Europe團隊合作，他們利用高倍率3D數位顯微鏡將畫作數位化後，發現維梅爾在繪製這顆巨大的珍珠耳環時，精妙的用了兩筆畫的白色顏料，便勾勒出這顆珍珠的晶瑩剔透。
許多藝術評論家認為，維梅爾讓畫中的少女配戴珍珠耳環，絕對不是隨性所為。在古典藝術繪畫中，珍珠往往象徵著美麗，因為在希臘羅馬神話中，美與愛之神維納斯從海洋中誕生後，身上滴落的水珠便化成珍珠。也就是說，維梅爾看到了少女的獨特，並刻意讓少女戴上這顆象徵著「美與愛」的珍珠，來襯托少女的美麗與氣質。 透過這顆珍珠的映照，我們的視野似乎與畫家重疊，看見了維梅爾眼中那名閃耀的少女。
閱讀小提醒：本文從不同面向深入剖析《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》這幅畫作。除了能學習作者在文中提到的畫作分析方法，並用於欣賞其他畫作上，也可以留意作者最終想藉由分析此畫，傳遞什麼精神。
